等电梯的人少了很多，随着电梯门关上，别人好奇的目光也慢慢收回了。
虞恒扶正了滑落的包带。“谢谢。”
“没事。”
四台电梯能到达的楼层不同，下一趟还要等一会。
虞恒悄悄地用余光瞥向他，他站的靠后一点，余光完全看不到。
她脚下做着小动作，慢慢地向后挪了些与他并排。
借着这股勇气，她忽然转身看向他，怕胆怯收回，话也说的快。“我刚才就是和他说清楚。”
石原偏过头看向她，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。“恩，我知道。”
“恩？”他们声音似乎并不大吧。
猜出虞恒的心思，他无奈地轻笑。“直觉。”
很少能直面地看到他明显的笑意。
平时那副冰冷的眉眼因为笑意变得温软，或许是因为少见，意外地觉得有些惊艳。
虞恒转回身子面向电梯。“哦。”
“谢谢你给我解释。”
“……”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虞恒语塞了。
在这样甜蜜又尴尬的气氛里，电梯终于下来了。
虞恒走进去，对他摆手再见。
他轻笑着，在电梯门彻底合上前，虞恒满眼都是他温柔的笑意。
原来石原那样一个冰冷的人，笑起来还挺有温柔相的。
池舒就在电梯口不远处等她。
她轻叹口气上来就道歉。“抱歉啊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只是轻推你一下。”
丝毫未觉心情格外好的虞恒根本没放心上。“没事，我又没摔着。我能不知道你用力没吗？”
虞恒看了一圈。“刘阳呢？”
听了这话，池舒一改刚才的不自在，暧昧地朝她笑，还用胳膊肘碰她。“怕你不好意思，让他先走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”确实有一点。
“不会吗？那和我说说刚才你们在一块说什么了。”池舒揽在她肩上，两人笑闹着向她停车处走去。
“你八卦不八卦。”虞恒推她。
推掉了手，池舒又黏上来再次揽着。“说说嘛，别人不好奇，石原有点好奇。”
虞恒又推她，一次比一次不好意思。“你好奇你去问他。”
“好家伙。”池舒感慨着。“也就你觉得石原比上学时容易亲近了，在我看来，他没有丝毫改变。”
虞恒对石原又没有百米滤镜，还是承认这话的。
但是这话一承认，另一个问题也好奇起来。
“池舒。”她深思着拉旁边人也一起思考。“我和石原以前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是我遗忘的吗？”
池舒也明白虞恒的意思。
从虞恒回来开始，石原就有些明显了。当然，是比起上学时的他太过显眼了。
若是拿他同别的追求者比，还是毫不起眼。
而从虞恒回来后，她和池舒在一起的时间还是挺多的。
石原这种好似不沾世俗的人，怎么可能忽然喜欢一个人？更何况还是以前认识都没火花的人。
她只能摇头。“大学时我们关系不错，但你被萧水拉着找陆少的时候，我一般不跟着的。那肯定更没见过石原几次了。”
虞恒点头。“肯定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是被我忽视了，但真的想不起来。看他的样子，好像并没打算提醒我，我也不好意思问。”
对于她的想法，池舒理解地点头。“但是不搞清楚呢，又不安心，总怕是一场误会。”
这还真说到她心里去了。
虞恒无奈地笑笑点头。“是啊，我最近也仔细想过了。我确定在大学期间，和石原没有什么交集。
偶尔几次独处，也是他在测试无人机，萧水和陆少在玩，我先离开太显眼。就去看他的测试。
但真的只是看，毕竟我不懂那些，了解也了解不来，偶尔搭过几次话。”
池舒手背在身后，一副万事通的样子接着话。
“所以你在想，这个喜欢太突然了。如果是上学的时候就有心思，那上学的时候怎么丝毫没表现出来？”
句句说到她心上，虞恒重重地点头。“你真懂我。”
池舒无奈地摊手，轻嘶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小心地说出来。“可是上学的时候，只要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非路峋不可啊。
如果他是当时看出你的决心，所以不敢说宁愿保持哪怕是朋友的关系呢。”
刚夸完，这次却没说到她心上。
“不对。”虞恒摇头。“喜欢总要有一个开头吧。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相处。石原也不是冲动的人。”
如果他是，虞恒也不会让他多次接近自己了。
“哦。”池舒无奈。“那我也不知道了。”
她拉起虞恒的手。“但是你会这么认真地想这些，是因为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人对吗？
呐，以前我说你要是再找男朋友，必须经过我同意，现在我同意了。
石原他在我这过关了，他就差你点头同意了。”
虞恒笑着收回手拍她。“你们都没说过几句话吧，怎么在你这就过关了。”
她长叹口气，像长辈一样拍拍她的头。“你呀还当真了。只要是你选择的我怎么会说不同意。
如果你最后非要和路峋走到一起，我只会盯紧萧水，不会天天在你面前说路峋的坏话。”
这话说完，她咬咬嘴唇。“不过话说回来，你不会和路峋再走到一起的吧。
这比起来，我真觉得石原太好了，不招惹女孩子，真的是一条超级好的加分项。”
虞恒坚定地摇头。“你以为我是突发奇想离开他的吗？不是的，是终于意识到他永远不是我的。
我对他再用心，萧水一哭，他就忘了虞恒这个人。”
关于虞恒终于下定决心不要路峋的事，池舒一直没细问，只知道与萧水有关。
这次她依然没问。按响了车钥匙催虞恒快走。
“不说这些了，咱们逛街去。晚上想吃什么？”
“你对a市熟悉，你说吧。”
“外面的饭我吃腻了。可不可以早点逛街去你家蹭饭。”
“可以。”虞恒秒赞同。“回来后我妈不工作了，我要是晚上不回去可能就她一个人吃饭孤零零的。”
池舒一拍手。“正好，我去热闹一下。”
坐近车里，虞恒就给蒋言打电话。
池舒在开车，也附和几句。
蒋言和虞丰喜欢池舒的很，当然是欢迎的。
蒋言还说着，这个月虞丰还有假期，让他早点回来做晚饭。
池舒说着不用。蒋言跟着虞丰学了不少菜，用来招待客人绰绰有余。
两人都添了件入冬的衣服，早早就回去了。
说过别把上班的虞丰叫回来，两人到家时，他还是被叫回来做饭了。
蒋言热情地接过她提来的水果礼品。“你这孩子，来就来带什么东西，见外。”
池舒也热情地揽住她胳膊。“这不是见外，是表达心意。都说好了别把叔叔叫回来，工作呢多不好。”
不等蒋言说，虞丰就盖上锅盖出来自己解释了。
“我那工作哪像你们一样走不开。那大酒店不缺我一个厨师，今天也不是节假日他们忙的过来。我得回来给小池露两手。”
人都回来了，池舒也不再纠结。“虞叔叔最好了。”
虞丰像看自家孩子一样慈爱地笑着。“做个新菜式，你们仨去客厅玩，不用帮忙。”
不用他说，蒋言就解下了围裙。“听他说，我把忙也帮的差不多了，让他自己忙活吧，咱也帮不上。”
这说的倒是实话。
池舒还给李月带了件礼物，她不是小孩子了，送不了玩具类。又是从山区出来的，不好直接送需要搭配的少女系首饰。
最后和虞恒一商量，买了块简约风格的手表。
李月要下了晚自习才回来，池舒住的不近，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先拿出来了。
看池舒和蒋言有说有笑的样子，虞恒心里百味杂陈，更多的是喜悦。
她没有陪在父母身边的四年，池舒一定非常尽心地看望他们，才能有现在的亲昵。
她先是想起了前段时间来拜访的路峋。
同是客人上门，这待遇真是天差地别。
而后又想起了小时候的萧水。
她曾经羡慕又期待地叫过蒋言妈妈，但她离开小镇时却没有来向平时照顾她的蒋言告别。
当然，也可以说是她当年小，还不够懂人情世故。
可大学重逢后，两人相处很久后，她才提起到她家看看蒋言的事。
整个大学从她们相遇到毕业不到四年，她只来过两三次。
毕业后虞恒不在家了，她肯定是没有来过的，因为蒋言从来没有提过她。
倒不是她忘了，每次池舒去看他们，蒋言都会给她说的。
三人有说有笑，等到虞丰做好饭菜摆上桌后，又变成了四人有说有笑。
这在谁看来，都是一家四口温馨的样子。
池舒到底没等到李月放学，时间太晚了，她觉得呆久了不合适。
和两位长辈关系亲昵是一回事，礼貌还是要有的。
三人把她送到车库，看着她离开才回。
蒋言叹着气拍拍虞恒的肩膀。“她是个值得交的朋友。”
“那当然了。”虞恒炫耀着。“别人都叫我们池塘有鱼组合呢。”
蒋言大概也想到了萧水的名字带水，和虞恒姓的谐音也合适。
只是她并没有说出来，她好像很久没有提萧水了。
虞丰看她们的样子，也猜到七八。
他当年一直在a市工作，没见过萧水几次也不了解，但后来听蒋言说过。
他轻咳了一声，扯起了嗓子。“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~”
蒋言，虞恒：……
被他逗笑，蒋言紧走几次追上他轻锤他肩膀。“这是吃虞大厨师一顿饭的代价吗。”
虞恒跟在两人身后，看他们打闹。“爸，自己人别开腔。”
但是两人闹了起来，根本没人理会虞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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